熱……連呼吸都糾結的熱。

各臣醒了過來--她並沒有睡上多少時間;此時所有的幹部都還在教室裡面討論事情,當然各臣並不知道。醫務室裡並非一片黑暗,立寒臨鎖門前扭亮了一盞小燈給她。不舒服。除了好熱以外還有其他的什麽……各臣尚且無從得知。意識渾沌,她嘗試著想睜開眼,發現這居然是件十分費力的事。身體不聽使喚,各臣費了很大的勁才讓自己坐起身,登時頭暈目眩讓她思考停頓了好幾分鐘。

怎麽會這樣?自己不是睡過了嗎?藥,有沒有藥?立寒好像有留藥。各臣奮力眨眨眼(打從出生以來各臣第一次知道眨眼是要費力的)視線模糊的像敷上一層水幕,關節刺痛,而且痛還在漸漸延伸。搞什麽啊,不過打場架而已怎麽會痛成這樣?立寒到底有沒有好好幫自己包紮……一想到這裡,她下意識的摸著自己左肩的傷口。

不怎麽痛呢,比起身上的其他地方。呼吸不順,好像是因爲熱。

好詭異。

藥,立寒有吩咐自己吃藥,不吃的話……咳咳,剛剛的治療過程非必要她不想再體驗一次。各臣下床(這也花了她好大的力氣)披上衣服遮掩住一身的繃帶,藉由房內微弱的燈光走到小桌前,立寒在上面放了杯水和藥,平常厭惡吃藥的各臣想也不想迅速的把藥吃掉、水喝完。喉嚨和嘴唇是不是都腫起來了?爲什麽一點感覺也沒有,是麻痺了?只有痛自身體深處傳來,到底是因爲哪裡受傷造成各臣無從判斷。這樣不行……應該還有一種藥……她離開小桌,轉向玻璃櫃裡近百瓶各式各樣的藥罐子。

之前她想碰立寒還狠狠的敲了她的頭(她向君彩哭訴也沒有用!),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看不清楚藥瓶上的卷標,但各臣知道這裡一定有那種藥。她跌跌撞撞的走到門邊把整間醫護室的燈都打開,霎那間所有日光燈大放光明讓她眼前昏花,甩了好幾次頭才勉強看得到。熱,悶燒的感覺,可能是醫護室裡面有溫度調節吧?各臣緩步的回到藥櫃前,幸運的發現自己要找的藥。

Codeine,Demoral,Morphine?只要是NSAID就可以了。她扭開蓋子,隨手抓了一把放進口袋裡,誰管衛不衛生的問題。她不能以這樣的狀態去帶領夜爵,接下來真正的戰爭遊戲就要開始了,她要贏過司徒。抓了兩三顆仰頭,也不管會不會超出劑量。會不會成癮?一樣,誰管得了那麽多。咕嚕的囫圇吞棗完。各臣拿起被放在牆角的李唐,走到門邊三兩下就解開了鎖煉鎖就要開門出去,沒想到立寒居然從外頭上鎖?開玩笑,不過是個喇叭鎖而已想擋住我各臣?各臣摸索了一下,果然褲子口袋裡還放著自己背著君彩亂拿的手術刀。她將修長的手術刀插進門縫裡猛力向下劃,啪一聲門就打開了,各臣大剌剌的離去。

--因爲這樣,之後立寒將醫護室的鎖改成電子鎖(被破壞了兩次!不換不行),就是要有卡嗶嗶兩聲才能開的那種,這是後話了。

當各臣出現在二樓左走廊第三間教室的門前時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他們才討論完敏感的話題,君彩剛說完讓衆人省思的話。立寒和小D站起身,小D走向各臣,立寒因爲驚訝過度站在原地。

「各臣妳醒了!妳還好吧?」

各臣微笑著抱住小D,同時注意到教室內的人都包著厚厚的外套。不是很熱嗎?怪了。好險自己剛剛臨走前有想到也套上了外套,才不會顯得太突兀。

「我明明有鎖門。妳不會把醫護室的門打飛了吧?」立寒一臉不悅走上前,各臣放開小D。

「我哪有那麽暴力(衆人OS:騙誰!)只不過把鎖撬開而已。」「各臣妳會開鎖?妳晚上都去幹麻啦?」「垠特你白癡喔,並不是所有會開鎖的人都是小偷。」

「現在感覺怎麽樣?」立寒心裡盤算著要不要下次在門口堵一堆垃圾。奇怪的是,她不應該這麽早醒來才是,垠特可是睡了整個下午,一直到大家忙完才醒來的。當然不排除他有偷懶嫌疑。

各臣沒有回答,反而牽起立寒的右手。其他人這才發現,立寒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包了厚厚的紗布。

是那個時候,爲了勉強自己張弓才造成的吧?

「會痛?」「廢話,痛死了。」「抱歉……」「欸,妳的手很冰。」冰到透過紗布都感覺的到,雖然對傷口發炎而隱隱作痛的立寒來說,這樣的低溫很舒服。但太不尋常了,認識各臣的人都知道,她的手四季如夏--無論如何都很暖和,此時此刻冰涼的像剛從冰塊堆中抽出來,但各臣不可能去做這種事的。是真的很冰。立寒皺眉去量她額頭的溫度,各臣的前額有層薄汗,溫度同樣偏低。

「沒有吧?我覺得滿熱的。應該是因爲剛睡醒。」各臣和立寒說過,自己剛睡醒的時候體溫偏低,普通人剛睡醒反而會渾身燥熱。立寒算是接受這個解釋,隱約中有股不安漸漸的縈繞在她心頭。

「各臣妳要不要吃點東西?」君彩問。

各臣搖頭,要立寒和小D回位子上坐下,自己站到黑板前面。

「誰來補上報告吧,連同我休息的時候。」

君彩站了起來,開始追述前晚發生的事情:大概半夜三點,一批日爵的人繞到醫護室破壞了門(爲首的是誰無法斷定),投擲了類似麻痺彈的物體製造大量煙霧,讓君彩吸入後動彈不得、失去意識(根據小D的推測應該是颯子開發的不明物體),立寒可能因爲位置關係只吸入少量煙霧,因此搶在被制服前逃出醫務室,日爵對她展開了徹夜的瘋狂追捕,君彩則被帶走,才會出現早上兩人不見蹤影的情形;小D則是進入中架時沒遇到任何夜爵的人,剛感到奇怪就被日爵埋伏的人偷襲、一個不防只好就範。

各臣雙手抱胸細細聆聽。一小段沉默的間隔,接下來的事情各臣都知道也推測得出來,不過垠特還是站起身報告:他在派人護送好不容易才能放鬆精神的立寒回東樓後,和奉命獨自前來的颯子展開一對一的對決卻中槍失去意識(說到這裡各臣很明顯的訕笑,垠特敢怒不敢言),幾個身邊的夜子也被子彈射中失去意識。凱簡短的報告守東橋的過程以及人員傷亡程度等等,各臣毫無反應的聽完。然後凱報告了傷亡人數,各臣拿起粉筆寫在黑板上。受傷人數大概是全夜子的1/4,然後這些都是輕傷,真正受到重創的人不到十個--嗯,畢竟都是凱在戰鬥,這用想的就知道。

各臣瞥了凱一眼。沒有受傷的樣子……

雖然各臣不覺得是因爲那原因。算了,現在這個一點也不重要。受傷的幹部只有她的御醫,傷亡程度低,要執行計畫絕對沒問題。想到這裡各臣唇邊勾起一抹笑容。她沒有把粉筆放下,一語不發凝視衆人許久,才再度提筆,唰唰唰的振筆疾書。



『像沙雕一樣漸漸風化。』

Us.

連續兩天的好天氣,晴朗的天空一掃之前的陰鬱,陽光燦爛的像夏天。

臺北的天空如此太平,天空之下可是全然不同的景象。艾莉西亞迅速的在中架中穿梭,足不沾地的躍過一層層的鋼架,時而爲了避開夜子而跳到下層去。四處都可以聽到打鬥聲和哀嚎聲,微風中飄散的淡淡鐵銹味已不足引人注意;中架已成爲名副其實的戰場(她實在不想用這個詞)。現在日席和夜子只要見面二話不說馬上開打,不見血到一邊落敗逃亡不曾休止。雖然事前就料想過、也被知會過會有這樣的情況……真正發生的時候還是不一樣的。

艾莉西亞繼續飛也似的疾馳,她現在的任務是巡視,所以就算她看到日席被夜子圍毆也不能出手幫忙--出手也幫不上忙,不是艾莉西亞的力量不夠而是標準的寡不敵衆……眼下她就瞥見了一個學妹遍體嶙傷四處逃竄,哭著躲避夜子的襲擊--看不下去了!可惡!艾莉西亞在鋼梁上停下腳步,伸手在懷中掏出一顆紅色made by颯子的辣椒油球對著那個該死夜子,瞄準他眼睛猛力一丟,賓果!

中彈的夜子發出驚天動地的哭號聲,深紅色的辣油佈滿了他整張臉讓他痛不欲生,跌跌撞撞的踩到某塊板子邊緣居然就這麽掉到下一層去,艾莉西亞帶點幸災樂禍的心態聽到那砰然的落地聲。

「艾、艾莉西亞學姊!」原本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學妹抬眼看到了艾莉西亞,激動的又哭出來了。

「學妹妳先回去休--」話還沒講完艾莉西亞的手機在她口袋裡面瘋狂震動,她皺著眉頭抬手按下了通話鍵,沙沙的噪音馬上通過耳機直逼她耳膜,艾莉西亞無暇再多講幾個字轉身一閃而去。

東樓夜爵衆的通訊用具是立寒開發的ww”,西樓自然沒有ww”可以用;日爵甚至不知道ww”,畢竟立寒在隱藏麥克風上面下了一番功夫。他們的通訊用具只有一套:颯子安裝了一張晶片在艾莉西亞的手機裡,讓她的手機可以一次接收多通電話而不會忙線中,而她現在戴的無線耳機上有一牌按鈕,分別接收不同只手機的來電(不同來電號碼的提示聲不一樣),當然也可以一次開啓兩通電話,不過艾莉西亞嘗試後發現那會吵死自己,非必要她絕對不這麽做。這套『連耳』是戚克帶回來、颯子拼死改裝出來的,而司徒決定交給艾莉西亞使用。

不過這套連耳的收音效果實在太好了。腦袋被雜音灌滿的艾莉西亞頭痛的想,回去一定要跟司徒和颯子抱怨……對方怎麽這麽久還沒有開口?艾莉西亞回想了下剛剛的提示音,不安馬上襲上心頭。

「辰藍……」辰藍目前也在中架上!難道、難道?艾莉西亞努力分析一下辰藍可能的所在地,馬不停蹄的飛奔過去!

東樓這邊的指揮室在四樓樓梯右手邊的第一間教室。會設在這邊是爲了離東橋近,卻又不至於讓敵人一進東樓就可以直接殺到指揮室使衆人措手不及。指揮室裡面桌子全部被推到靠走廊的牆面,上面放了好幾張被塗的亂七八糟的中架樓層圖和一堆記滿東西的紙,凱和小D坐在桌子前--正確來說是一堆被寫到破破爛爛的紙張前面,接收著學弟妹透過ww”報告的中架現況,瘋狂繼續摧殘油墨快被刮光光的地圖。

『學姊!1a17區--』「小D妳聽到?」『學姊,4f13,日席好幾把人--』「好幾把人是幾人講清楚!」什麽爛量詞!『喔是啊--!』慘叫聲後通訊斷了。「學妹先退,不管有幾個人--」『學姊,劉錫在2r13!』劉錫也算是日席中小有實力的一個腳色,情況真不樂觀,在凱或小D正要下令--『學姊,3a11出現大批日席守不住!』凱嘖了一聲,小D搶先下了指令。「3abc區學妹先回東橋前!」『是!』『學姊沒辦法,3b也需要支援--哇!』「沒有人手!撐下去!夠了不要給我哭嗓!」凱簡直要跳起來摔耳機,當然她沒有這等閒情。她快速的在中架三樓的地圖畫了好幾個箭頭。

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兩天了。第三天晚上各臣下了攻殲令,午時準時開始;原本要殺個對方措手不及,怎知道司徒早有防備做了完整的部署,雙方硬碰硬下第一戰並沒有好結果。在那之後直到現在,打鬥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東西樓的人幾乎都是不眠不休的參予這場戰爭,日夜爵不斷在攻守間周旋--不知怎麽的夜爵一直處在偏弱的狀況,除了第一次進攻外夜爵的每個動線似乎都被日爵看穿、進而被阻擋,最後鎩羽而歸。凱和小D已經在這邊做戰局監控--包括接收第一情形和對學弟妹下指令--快要十二個小時了,兩人的眼袋都可以蓄水還是不能下來休息,因爲醫療二人組持續在中架和東樓間奔波,不久前垠特又因爲戰況緊急被派出去支援,各臣更不用說了,她從那天晚上就一直待在指揮室裡面掌控全局,除了立寒直接拿弓打昏她讓她休息外沒有闔過眼。

「各臣!」凱焦急的回頭。守在東橋前面的夜子們又被狠狠包圍了,沒到節節敗退也好不到哪裡去。各臣拿起自己的ww”開始下令,她難得的一臉沉著但的確被一種疑惑糾纏著。

「學妹聽令。220、221教室夜子出去應戰,用回輪。主夜是誰?」回輪是指輪流撤退,類似車輪戰,要是所有人一聽到可以撤退就一窩蜂跑回東樓後果可不堪設想;主夜是夜子每個小隊的帶領人(像渚殘就是主夜),一個小隊從十人到二十幾人不等。順帶一提,在日爵裡面跟主夜地位相當得叫做分日(如劉錫)。

『學姊,是我喬舒亞。』『和我,者菱。』『者菱,把他們全部踢回西樓。喬舒亞,給你們小隊十分鐘休息包紮,然後走再去支援4f區。行動。』『可是--』喬舒亞的聲音被各臣硬生生的切斷。

「各臣,喬舒亞他們已經在外面打很久了。」小D開口。

「者菱他們也是剛回來。」各臣皺著眉頭回答,小D還來不及說什麽又是學弟透過ww”傳出了求救聲,迫使她中斷和各臣的對話回過身一心一意的專注在指揮上。

怎麽會這樣?感覺上東樓已經分身乏術,西樓卻遊刃有餘,難道她的一舉一動都被司徒洞悉?不可能。各臣又開啓了ww”,這次用全廣播系統:「1a16、2f09和全5樓學妹聽令!主夜報數!凱,找到君彩和立寒。」凱連頭也沒有點,但各臣確信她聽到了。

『1a16渚殘,小隊無重傷!』『2f09居爾,小隊半數負傷!』『5a略寺。小隊無大礙!』『5e明明,全體到!』『5樓h米寶,小隊重創無法支援--』「米寶,帶人回來,夾擊東橋上的日席。214、217教室夜子。」「各臣,不要叫他們幾個,他們都剛休息--」小D著急的再度打斷各臣。

各臣沒有理會她,實際上她也沒辦法。學弟妹依舊回應了。

『214奇畢。』『217蠻蠻。』「接替米寶。」『『是!』』

「剛剛點到名的主夜和小隊聽清楚,我只說一次;把所有日席清出中架跨線(無數的『是』響起)。其他夜子見好就收,準備退出西樓主範圍。」中架跨線是指中架間的一條小斷層,當初不知道是因爲施工不良還是地震造出這條明顯的半尺陷落。從主樓(東西樓)到斷線1/2的距離內爲主範圍,外爲次範圍,不用解釋主範圍一定會比較好守,然而東樓不斷處在主範圍被侵犯的弱勢狀態。

「行動!」『是!』

剛下完一堆指令的各臣關掉ww”想要鬆口氣卻無法如願,她猛然咳了起來,且赫然發現立寒已經站在自己左手邊,而凱轉頭對著各臣:「各臣,4r18艾莉西亞和辰藍正在圍攻垠特。」

「司徒,辰藍和垠特打了起來,辰藍還要保護受傷的學妹,不太樂觀。」

『隨便看妳調哪裡人,抓緊這次機會把垠特打的半死不活,這樣絕對會重創東樓。』

「幫我調3b的人到4r02。」艾莉西亞說出早就想好的答案,司徒立刻下令。艾莉西亞一蹲身體躲過垠特的拳頭。垠特卻沒有這麽簡單被打發,直直出去的拳頭突然換了動作彎起手肘硬往艾莉西亞腦門上敲下去,辰藍見狀掏出了颯子塞給她的瑞士刀,細想前已朝垠特的手砍了過去;垠特感覺到不對放棄攻擊艾莉西亞想要躲開,慢了一點,辰藍的刀仍不偏不倚的劃過垠特的肩膀。血流了下來,順著刀鋒滑到辰藍的掌間,瑞士刀馬上變得難以掌握。

受了傷的垠特沒有退縮--辰藍也沒有期望他退縮,只要他動作暫停就好--艾莉西亞見機也抽出自己的匕首,垠特卻消失在眼前!下一刻辰藍發出驚叫,垠特猛然扯住她的手往下跩,力量不敵的辰藍跌倒在地,垠特抬腳毫不留情的往她握著瑞士刀、染著血的右手腕一踩猛轉,辰藍痛得眼睛突出,尖叫卡在喉頭顫抖,艾莉西亞急上前卻被頭也不回的垠特一回手抓住手腕,她費盡吃奶之力才將垠特拉到身體踉蹌、腳離開了辰藍的手腕,她自己也承受了莫大的風險--果然垠特馬上又站穩腳步一回身用腰的力量給她重重的一拳,艾莉西亞雙手交叉盡力抵擋卻仍不支倒地,痛得倒吸冷氣的她死命忍著痛轉身躍起才躲過垠特追上來多加的拳頭。辰藍也站了起來--她的右手無法自制的顫抖著,但是沒有放開瑞士刀,看受傷的學弟妹退得差不多了用眼神示意艾莉西亞不要戀戰,艾莉西亞點點頭猛一刀砍向垠特的心窩逼迫他後退緊接著身體旋轉一百八十度往後猛衝,辰藍緊跟在後。艾莉西亞跑到距離最近的鋼架抓住繩梯三兩下就爬了上去,定穩身體後伸手要去拉辰藍,辰藍藉由衝刺給的力向上一蹬抓住艾莉西亞的手眼看就可以被拉上鋼架--身體猛然一沉,辰藍瞪大眼睛,束手無策的看著艾莉西亞遠離的手,碰一聲被垠特跩回地面。

「辰藍!」「可惡。」辰藍不得已,轉身雙手握緊刀面對著垠特。

「我已經對妳放過一次水了。」垠特冷冷的說,冷若寒霜的表情讓人想像不到他平常的憨樣。「沒有第二次。」說完他瞥了一眼艾莉西亞,她頓時明白這句話在她身上同樣適用。

「我沒有要你放水,也不認爲會輸你。」就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剛剛艾莉西亞要求的支援出現在辰藍身後,更好的是--

「凱西亞!」對辰藍來說這是救命稻草。凱西亞疾步走到辰藍面前護住她。

「妳先走,趕快去療傷。艾莉西亞也是,司徒要妳趕快回去報告情況。」「這邊就交給你了。」「凱西亞,謝謝你!」「走。」辰藍忍住因得救莫名想哭的衝動轉身以最快的速度趕回西樓,艾莉西亞也放心的準備回到西樓。垠特沒有去追--人數多到黑鴉鴉一片的日爵以衆星拱月的姿態圍住了他和凱西亞。剛剛他身邊的夜子們都被調走去支援了,他孑然一身,這樣也滿方便的。雖然脫身機率不是百分百還是比有夜子在身邊礙手好,但要阻止辰藍和艾莉西亞回西樓療傷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我一點也不想看到你。」垠特瞪著這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別這麽說,好歹我們都是三曜。」凱西亞擺好架勢。

「廢話少說。今天一定要斃了你--!」垠特將身體向前傾借著這力朝凱西亞衝了過去,耳中猛然爆出來的聲音卻讓他差點跌倒在地--

『垠特先不要打了!』『垠特停手!沒這閒工夫跟他耗!』「哇啊--」猛然煞車的垠特被凱和小D的狂吼聲轟的頭昏腦脹。這是什麽情況?日爵衆只看到原本殺氣騰騰的垠特差點跌個狗吃屎後勉強站穩身體,眉頭越皺越緊快要可以夾死蟑螂然後一轉身朝東樓狂奔!

「攔住他。」凱西亞簡潔的下令,無數日席自他身邊飛奔而過。

「幹!不要攔我!老子沒有功夫和你們玩兒戲了!」

咳、咳咳。

「各臣,3f區守住了!略寺居爾他們也清空了其他幾樓的日席。」

小D報告難得的好消息,她回頭報告。

「辰藍和艾莉西亞敗走,垠特和凱西亞對上了,而且還有近四小隊的人包圍住他,妳要他……各臣妳咳夠了沒?」從剛剛就一直咳咳咳害她都聽不清楚學弟妹的聲音!凱轉頭,先是看到小D驚恐的眼神,在她明白原因前看到了各臣。凱這才發現,空氣裡面有股腥甜的味道。

「喂、各臣!喂!別開玩笑了!」立寒難得露出兇惡的表情,她緊緊抓住各臣的雙肩;各臣眼神空洞,手捂住嘴不停的咳,一絲絲紅色的痕跡往下滴落--

「怎、怎麽會這樣!」小D完全被嚇呆了,凱驀然渾身發冷,比聽到某主夜帶的小隊全數重傷時還要震驚。「靠……垠特!垠特先不要打了!」兩人立刻朝ww”大喊:「垠特停手!沒這閒工夫跟他耗了!」『哇啊--』「各臣、各臣她情況不妙了--!」『啊?』「凱,還有君彩,可是君彩在治療學妹--」「叫她拿藥來!」立寒大吼,然後轉回來對各臣咆哮:「妳有沒有按時吃藥!各臣,看著我的眼睛,妳這樣咳氣管會再度受傷!」各臣仍弓著身體痛苦的咳著,血再也摀不住像道小泉水往下流,立寒見狀怒氣衝衝失去理智的猛搖她,啪一聲各臣猛力甩開她的手,一條血漬灑在地上、牆上和立寒身上,立寒赫然發現各臣的身體冰冷了好久、好久……各臣揮開了立寒的手也失去了支撐她自己的力氣,她雙膝一軟跪倒在地,身體癱了下去然後,衆目睽睽下,不動了。

「……各……各臣?」凱茫然。怎麽一切突然都不真實了?學妹在ww”另外一邊怎麽喊怎麽叫,凱突然都聽不到了,全世界只剩下剛剛各臣倒在地上時的落地聲。

「各臣、各臣!啊----君彩!君彩!」小D尖叫著拼命呼喚君彩,樓梯間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立寒完全不管沾在自己白袍上的髒血跪到各臣身邊,試圖再喚起各臣的意識,聽心音、量了脈膊、檢查瞳孔後立寒臉色大變,蒼白的彷佛血液逆流。

「完蛋了。君彩,快!強心劑準備急救!」

「各臣、各臣!振作一點!妳到底怎麽了,各臣!」

各臣的呼吸早已無法耳聞。

「時間差不多了。」戚克突然這樣說,打斷了正在對司徒報告的颯子。

「咦?」所有人一愣,包括司徒,在場的--除了卅洛爾外都不知道戚克在講什麽。

「颯子,妳兩天前打掉第一包子彈對不對?」大約20顆8mm的子彈。

颯子蹙眉想想:「我不確定欸,應該差不多--」「妳知道大概中幾發?」

「問這個幹麻?」艾莉西亞插嘴,被司徒示意噤聲。

「12發以上……」「很好。妳有開發毒彈,對不對?」「嗯有啊,我有--」颯子赫然發現不對,不安揪住心頭,她瞪大眼看著戚克無辜的笑容。

「你做了什麽?」司徒問,沒有自覺這樣的口氣帶著責備,戚克不在乎的咯咯笑開了。

「颯子,你知道俄羅斯拼盤嗎?賭徒們在左輪槍裡面只放一顆子彈,輪流將槍抵在手上叩動板機。幸運的人就可以證明自己的膽量,不幸的人手上就會開一個洞。很刺激的遊戲,是不是?」

颯子彷佛失去了自己的嗓音,很久以後才勉強開了口:「你該不會--我當初做毒彈出來並沒有要用的意思!」颯子氣的想撲上去揍扁快笑瘋的戚克卻被司徒輕易架住。「司徒你放開我!他放了毒彈在那20顆裡!他居然這樣做!」「颯子,妳冷靜一點。不一定有打到人。」

「就是啊,說不定那顆毒彈是妳miss掉的那八顆子彈。我只是要說,如果有人很不幸的命中了,現在應該整個發作了。放心,不會馬上死……」

「戚克。」司徒平靜的喊了他的名字,戚克轉過頭,眼神閃著淩厲:「如果對方有人中毒,他們就會前來尋求解毒劑,我們可以要求他們投降。這樣不就贏了?大獲全勝。」

我會盡所有可能讓你贏。戚克這樣和司徒發誓。

而司徒答應了,所以他不能責怪戚克。颯子看著司徒,銳利的眼神彷佛要在他身上戳出兩個血窟窿。

「無所謂,不要管了。反正如果有東樓一定會表態,在那之前誰也不知道--喂颯子,妳的報告還沒講完!」「等一下再說!」颯子早就跑到走廊的另一端下樓梯要回在B1的醫療室,她腦中一片混亂;一定沒有打到人,一定沒有!不可能,她怎麽可能會害別人中毒?解藥,她要找到解藥!先去找到解藥再說!

『而,風化的沙都到哪兒去了?』Asked,

Our innoc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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