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東樓的陰暗不同,西樓日爵的會議在頂樓召開,算准了東樓會採取守勢,司徒很大方的叫所有幹部都聚集到頂樓。

艾莉西亞、辰藍、颯子和凱西亞站成一排,看著司徒,和他身後的兩個不速之客。

「各位,這兩位是戚克和卅洛爾;這幾個是日爵的幹部,艾莉西亞、辰藍、颯子和凱西亞……」

沒有人開口,疑惑不解以及陌生感將戚克和卅洛爾排除在外。


「別這樣別這樣--」司徒試圖拉攏兩邊的人而走向前。「他們是我的朋友,有他們在,我們絕對不會輸夜爵。」

「本來就不會輸。」艾莉西亞賭氣的說。颯子則是不可置信的搖搖頭:「司徒,你怎麽可以讓非世爵的人加入這場戰爭?」

「別說是戰爭,這只是和各臣之間的一場小遊戲。」

「這樣各臣會很生氣……非世爵的人--」「已經沒有世爵了。」司徒不客氣的打斷辰藍的話,毫不避諱的看進辰藍瞪大的雙眼:「現在,只有日夜爵。我是日君,可以決定一切。」

「哪有這樣的……」艾莉西亞礙于戚克和卅洛爾才沒有大聲尖叫,只能小小聲的報怨:「莫名奇妙。」

「就是這樣。」司徒武斷的回答讓在場的日爵幹部目瞪口呆,但這都還是小菜一碟,司徒接著開口:「我要讓他們做我的主副手和軍師。」

辰藍和颯子倒吸口氣,艾莉西亞終於爆發了:「什麽--!小司你太過分了!」這本來是她的位置!

「有什麽關係,大家一起努力--」「關係可大了!」颯子哀怨的正要開口,突然一陣熟悉的嘶嘶聲--跟剛剛司徒回到西樓前的聽到聲音一樣,司徒訝異的看著戚克和卅洛爾,他們也一頭霧水。

西樓頓時漆黑一片,跟著幾個小時前的東樓一樣淪陷黑暗中,微微天光不是幫助而是嘲諷。西樓的衆人料不到這種狀況發出驚叫聲,腳步混亂,俯身往下看,見到很多驚慌的日席跌跌撞撞衝出西樓。

「颯子、戚克小卅跟我走!艾莉西亞、辰藍和凱西亞,留下來整頓日席!」語音未落,司徒的身影已消失在門的另一端,猛然回神的颯子連忙跟著司徒離去的方向疾馳。

各臣目瞪口呆的看著瀟灑將腳收回的凱,立寒在一旁興奮的拍著手。凱站穩身體,又一腳直接踢在B配電盤上面,就算在地下一樓仍聽的到些微的爆裂聲和西樓日席們的倉皇哀嚎。

「哇……凱,妳……」

修不好就兩邊都破壞掉。凱在立寒判定她確實無能爲力後這樣說,猛力一踢直接把明顯改造過的A配電盤自牆上踢掉,收腳時還多踩了幾下將其徹底破壞,贏得各臣下巴脫臼的蠢樣和立寒的掌聲。

這也太帥了……各臣剛想要稱讚她,凱卻走過來拍拍各臣的肩:「接下來交給妳了。」

「啊?爲什麽?」各臣不明白。

「妳白癡啊,我的腳是肉做的會痛,妳的李唐用鐵打的可不會壞。」

「可惡,妳就不能帥到底嗎?」各臣埋怨著舉起李唐--凱這個快刀斬亂麻的方式的確讓她心情好了很多,各臣不費吹灰之力三兩下把所有配電盤打的稀巴爛,在日爵趕到前潛逃,留一地絕對無法整理的狼籍給慢了一步的日爵。



是夜,過了子時,燈火晦暗。月白風清,天氣甚朗,誰也不知道白天看起來骯髒至極的雲層一旦撥開,裡頭居然藏著渾身閃耀的圓月美人。此時銀盤高掛中天,東樓、西樓的人們都陷入沉睡,靜靜的呼吸聲瀰漫今夜,一派祥和。

好險沒有下著雨,凱吐著白煙想。已經夠冷了。她坐在東橋上守門。真是的,早不排晚不排,偏偏排到這個時間守夜……各臣知不知道她今天很累了?一大早就去堵司徒,然後是踢配電盤,還處理了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各臣卻只會固著跟蓮講電話談『公事』,讓她在這裡守到三更半夜,啊--氣死我了!到時候感冒了看各臣怎麽辦,哼。

好冷。朝著自己的手呵氣,凱一抬頭又見天上明月暖暖的笑著。她不自覺的放空心思,讓月光洗滌她一身的疲憊。等一下各臣就會來換班……再等一下就好了……大不了去把垠特叫起來。

原本各臣是要垠特守橋的,但是垠特居然先睡得死死的叫也叫不起來,各臣才叫她來守夜的……啊啊啊--氣、死、我、了!我要睡覺!

在凱下定決心要去把垠特踹醒前兩道人影出現在東橋盡頭。凱站起身,瞇起眼打量來人,一手握住了口袋裡的ww”以防萬一。讓她訝異的是,日爵真的只派了兩個人來,而那兩個人居然是--

「颯子,辰藍。」凱拉拉外套走到東橋中央,擋住了東樓入口。

「Hi!」「Hello--凱,妳被叫來守夜?」

凱聳聳肩不予回應。颯子和辰藍很明顯有備而來,看起來卻不像是要找碴,凱一時之間無法判定要不要告訴各臣。颯子和辰藍沒猜到這層心思,自然而然大搖大擺的跨上東橋走到凱面前。

「幹嘛?」

「沒啊,來聊天。」凱這才發現颯子手上提著個袋子:「溫奶茶喔,喝不喝?」

「我不喝珍珠。」

「就說是溫奶茶了嗎……」

「沒有布丁?」

「溫奶茶。」

辰藍輕輕的笑了,颯子不由分說的塞了一杯在凱的手上,然後大剌剌的一屁股坐在東橋上,辰藍依樣畫葫蘆,颯子拿著吸管就要朝飲料戳下去,看著還沒有坐下的凱。

「各臣會生氣。」凱看著這兩個專程來閒磕牙的人說。

「我倒是不知道司徒會不會生氣。安啦,真的是來聊天的。」

「坐吧坐吧,凱,坐--」

連辰藍都這麽說了凱也不好推辭,她坐下,接過辰藍遞來的吸管一戳--

「靠,颯子妳騙我!有珍珠!」

「啊啊?喔拿錯杯了,對不起啦-」颯子趕緊把手上剛插好吸管的飲料跟凱的調換。

「凱不喝珍珠?各臣很喜歡喝珍珠喔。」辰藍指著袋子裡面剩下的那一杯:「幫我把那杯給各臣好嗎?」

「嗯。可是可是,你們爲什麽會有飲料可以喝?」

颯子和辰藍對看一眼,異口同聲的說:

「訂的啊。」「凱妳不是專門訂便當的嗎--」「屁。」

對喔,可以叫送來的人直接送到工地,反正現在也不缺錢,自己的菜單多得是……咦?

「辰藍。」「嗯?」「那不是學校的烤吐司嗎?」「嗯。妳要嗎?」說著辰藍就要把吐司撕一半,凱連忙拒絕。這該不會也是用訂的吧……不過看他們東西準備得這麽『完善』……

「你們真的是來聊天的喔。」汗顏。「嗯!」「沒錯。」

我倒。雖說是來聊天的,但似乎也沒什麽話可以聊--或許是想說的話太多,無從啓齒……

「好難想像才一天而已。」「是啊……」「感覺上我們已經好--久沒有聊天了。」

月光皎潔,他們三個真的像普通的朋友在夜裡談心。可惜都還不到飲酒的年紀,否則把酒問月,別有一番滋味,而不是默默的喝著珍珠奶茶。

「各臣後來的反應如何?」颯子問。凱無奈的歎氣。在夜爵打壞了配電盤後並沒有馬上回到東樓,反而是待在中架上窺視西橋,然後各臣看到了司徒的兩個非世爵新幹部--戚克和卅洛爾,還有司徒刻意的回頭一笑。

「她沒有炸喔。」「耶--真的假的?」「不過也跟炸掉差不多。」想到這個凱就覺得煩,各臣二話不說甩頭而去,想假裝沒事可是一張臉陰沉的像中邪。

聽到凱的描述颯子苦笑,其實日爵們也都是這張臉。特別是艾莉西亞,完全不想看到司徒。

「我們這樣到底有什麽意義……」

「意義嗎……真是值得深思的問題。」

颯子用力吸了口奶茶,今晚的溫度頗低,奶茶漸漸涼了。

「司徒有告訴你們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颯子搖頭。「各臣也沒說吧?」

「何止沒說,問了還生氣,稍微提到司徒就看她變臉色。」

「小司還不是差不多,一提到各臣就那張臉,有夠欠扁的,好想給他揍下去。」

「沒錯沒錯!一臉要笑不笑的,而且什麽都不說……好想打他。」

哇,司徒,連辰藍都說想打你了,你該檢討檢討。

「那兩個新幹部是誰?」

「小司說叫戚克和卅洛爾,他以前的朋友。」

「其他的我們也都不知道。」辰藍吃完了第一個烤吐司,馬不停蹄開始進攻第二個。「小司和各臣幹嘛都故作神秘嗎……以前不都有話直說嘛?」

以前代表著世爵時代,也不過是前天的事情,卻已成了過去。

凱默默的喝著飲料。或許她該再多問一點……可是她不想心懷不軌破壞颯子和辰藍的單純來訪。

ww”上的紅燈一閃一爍,連凱自己也沒有注意到。

「以前哪……」不知道是誰喃喃的這樣重復。

「唉呦,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颯子用力把奶茶放在地上,飄起來的珍珠讓凱感到一陣噁心,很明顯颯子沒有注意到,義憤填膺的拍著大腿。「乾脆我們自己去找出原因好了。」

「哦哦?」「對耶!這樣說不定可以解決他們的問題。」辰藍滿臉發光的看著颯子:「這樣他們一定很快就會合好了。」

「可是他們吵架的原因應該不單純吧?」凱質疑:「而且,事前都沒有預兆。」

「有啊,上課的時候他們就一直在吵,凱妳上課太專心了。」

「那是因爲妳上課都在睡覺。」「啊哈哈。」颯子笑的大言不慚。

「嗚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就睡著了……」

「欸……我不是在說妳……辰藍我跟妳不同班耶。」

辰藍妳自爆了啦,不說沒有人知道妳上課睡著。

「他們上課怎麽吵?一個坐在前門一個坐在後門……」

「中間那些人很可憐啊。一個世帝一個爵王,被吵其他人也只能忍氣吞聲。」

凱認真的回想一下,還是成效不彰。「我還是沒印象……」

「我當初聽到,認為他們是在吵世爵內部的事情所以沒有認真聽。」

雖然是幹部,但是世爵大部分的決策都是司徒和各臣共同討論出來才讓其他人去執行。再說肅清一事後,各臣把李唐封印的舉動等同宣佈太平盛世的到來,理當沒有大事可以讓兩人吵起來。

「好懸疑啊……」

「會不會是我們完全不知道的事情?像是和以前世爵有關--」颯子提出這麽一個假設。聽起來還滿有道理了--凱本想這樣搭腔。

「好久不見,颯子,辰藍。」

三人聞言大驚連忙回頭,凱像是誤坐刺蝟整個人跳了起來。

各臣靜悄悄的踏上東橋,沐浴在慘白的月光。明明刮著寒風,各臣只穿著單薄長袖不加外套,雙手諷刺性的環抱胸前。是什麽時候出現的?料是凱這樣敏感的攻擊型也沒聽到各臣的腳步聲。

各臣瞇著眼看著悠閒野餐三人組。

「各臣,他們只是來聊天的。」凱嘗試解釋,怎料各臣沒有炸,連生氣都沒有,反而很悠哉的應了一聲。「我看的出來。」

「各臣……」辰藍吞了口口水替自己壯膽,站起身。「這杯是給妳的……」

「謝謝。」她這樣回答,卻沒有任何要上前接近那三人的意思,辰藍難過的放下袋子。

「你們要繼續聊嘛?」

「……各臣,告訴我們。」颯子也下定決心起身正視皺起眉頭的各臣。

「你們想知道什麽?剛剛不都討論的很有心得?」

「各臣,不要這樣。」或許因爲各臣沒有用很兇的口吻,辰藍走上前--各臣動也不動的看著一步步接近她的辰藍,沒有拒絕,沒有親近。辰藍走到離各臣只有半步的距離,伸手想要抱住各臣、想要像之前一樣拍拍各臣的頭。

「辰藍。」各臣總算提出警告,強烈的不滿語氣凍結了辰藍的動作,瞬間辰藍熱淚盈眶。

「不要哭。」

「可是各臣,妳看起來真的很難受,我也很難受!」眼淚滑過辰藍的臉龐,颯子和凱感到一陣心酸--辰藍真的很溫柔啊……

「妳和司徒怎麽了?」

似乎抗拒不了眼淚攻勢,各臣轉過頭好不用正臉面對辰藍。

「這不是妳該管的事。」

「怎麽不是?各臣,看著我,司徒他做了什麽?爲什麽他好像很高興妳卻很難過?」

「我沒有。」各臣語氣略帶責難。

「看著我。看著我說。」

「辰藍,我不想對妳兇。」各臣不得以回過頭,看著梨花帶淚的辰藍。辰藍握住各臣的手,還是一樣溫軟的掌心。「夠了,回日爵去,司徒不會欺負妳的……」

一天以前,看到辰藍這樣哭,各臣一定不會這樣屢次拒絕辰藍。

「真的變了……」颯子喃喃的唸,但是他們沒有變,司徒和各臣也沒有變啊。

是什麽改變了?

聽到颯子的聲音各臣抬頭,沒有特別冷淡,也不似以往熟悉的眼神。

「告訴我,日爵的你們在想什麽。」

颯子聳聳肩。

「是你們在想什麽。不是司徒派我來的,是我和辰藍自己過來找你們的。」

「颯子,這樣入虎穴很危險妳不知道嗎?」

「我還是沒辦法相信世爵解散了。」颯子這樣回答。

各臣的眼神落在凱身上,凱看著自己的腳下,東橋的地板反射微弱的月光,朦朧茫然。

「我說過了,時機到了我自然會說。」

凱渾身一震,然後默默的走向各臣。各臣言下之意是在質疑爲什麽凱不相信她。

不是不相信。可是她也相信司徒,也相信颯子、辰藍……

東橋並不長,沒幾步路凱就走到了辰藍和各臣身邊,遠離了颯子。

微風徐徐,寒徹心骨的,不全因夜風。

「對不起……」深深的歉意,然後凱狠下心把驚慌失措的辰藍推離各臣。

「凱!爲什麽!」措手不及的辰藍踉踉蹌蹌的往後跌,颯子連忙上前扶住辰藍。「凱!各臣!我們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各臣、各臣--」颯子奮力架住想要走回各臣身邊的辰藍,因爲凱已經擋在各臣身邊擺出防守姿勢,拉開了兩邊心的距離。

「颯子,放開我--」「妳這樣過去只會被踢,辰藍--!各臣妳……妳居然……」

東橋接中架的地方突然出現了難以數記的人頭,全部都是夜子,瞬間俐落的切斷颯子和辰藍的退路。各臣的意圖很明顯,真的要他們留下來作客。假戲真做,這下糟糕了……

「50。」

「?」

「49。」

「48。」

她在數什麽?只見各臣側身讓出往東樓大門的路,一邊倒數;堵住颯子和辰藍退路的夜子們正逐漸縮小包圍--

「47。」

「靠北!」颯子猛然會意,二話不說扯著還莫名奇妙的辰藍往東樓裡頭衝;各臣給了他們五十秒的時間逃脫,逃的了就回的去,逃不了就落入夜爵手中。這五十秒是各臣能容忍他們的最大極限。

「46。」

「颯子!」辰藍顯然也發現了,慘白了一張臉跟緊颯子的腳步。他們在黑暗的東樓裡東奔西闖,颯子不斷的護住辰藍替她擋住拳頭,一邊努力的往上跑。「往那邊的話,還是逃不掉啊!」

「不管了先跑!」

颯子耳裡還聽的到各臣倒數的數位:30。

29。靠爲什麽東樓有六樓!她們現在到底在哪?不斷的挨拳頭讓颯子有些吃不消,早知道這樣死活都要先跟司徒拿到自己的槍,沒有子彈至少還有槍托可以用。

28。他們跑過一間又一間的廢棄教室,在後頭追著他們的人越來越多--夜子已在幹部的命令下把東樓內部摸的熟門熟路,相較之下像莽牛橫衝直撞的日爵兩人成了網中魚,怎樣也無法阻止夜爵收網的動作--轉個彎,颯子和辰藍不得不停下腳步;垠特和夜子們早就守株待兔。

可惡。颯子穩住腳跟,她感覺到自己身後的辰藍也渾身緊繃的準備應戰,但是情況還是不妙,垠特從以前到現在都是數一數二的好手,辰藍和颯子的體術當然比普通的小嘍嘍強,但是在幹部面前根本就是兩隻三腳貓,更別提在三曜之一的垠特前。

魯班門前弄大斧也要劈出條路離開東樓,而且辰藍還沒有像颯子的毅力去面對夜子--剛剛颯子拼命幫辰藍擋拳也是這個原因,不然辰藍會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垠特衝了過來,右拳直勾颯子腦門,颯子雙手交叉往上擋躲過了第一擊,就在兩人錯身而過時垠特小小聲的唸了什麽。

原本沒有聽清楚,辰藍卻比她更早反應,在垠特手刀劈到她身上前辰藍用盡全身的勇氣和力氣把颯子撞開--辰藍手上挨了一技手刀,藉由她給的力往外跌出的颯子突破夜子人牆,揣著辰藍往剛剛垠特指引的方向去。夜子亂烘烘的鬧成一片又要追上來,有某個人『不小心』跌倒把大部分的夜子都絆住。

10。終於爬到頂樓了!月光依舊銀冷冷的,颯子和辰藍氣喘吁吁的狂奔進光中,直接跑到欄杆邊。

夜子一窩蜂的湧進頂樓,垠特並不在裡面。

「要怎麽辦?」辰藍往下看,兩層樓低的東橋上各臣還站在那裡。

「妳拖延一下時間,我來想辦法。」颯子站到辰藍身後,辰藍努力不去看颯子在做什麼而是穩穩的面對逐漸靠近他們的夜子。

「你們已經不認得我了?」感覺到陌生的敵意,辰藍悲傷的說。果然有些夜子遲疑了。

倒數持續著。

5。機會只有一次,颯子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只有一次,她事前已經做好準備了……

4。「如果颯子他們沒有逃走,各臣妳會怎麽做?」東橋上凱看著不知道在做什麽的颯子,問。

3。垠特出現在頂樓,這次他眼裡出現了殺氣,不由分說的朝辰藍猛力揮拳--

「藍,抓緊了!」颯子狂吼一聲右手一把摟住辰藍的腰,雙腳俐落的踩了幾步一跳翻越欄杆,跳出了東樓!

「1。」各臣異常的興奮。衆人屏息,看著颯子的身影宛如反重力般的飛在半空中,後頭是一輪天中明月,一切彷佛靜止,只有緩緩吹送的涼風偷偷重復著一、一、一……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完全狀況外的辰藍飆淚尖叫著緊緊抱住颯子,聽到颯子砰砰亂跳的心跳聲,颯子緊緊的摟住辰藍深怕一個鬆手就會失去辰藍。

各臣眨也不眨的看著飛躍東橋兩層樓高上空的兩人,心跳和颯子同步,區區一個喘息心臟就會跳出體外。無聲,萬籟寂靜,全世界只剩下天空上的人影和自己,各臣聽到了自己血液流動的潺潺聲。

『不需要啊,各臣。』是他的聲音。『又不會一樣。』

又不會一樣。又不會一樣。又不會一樣又不會一樣又不會一樣又不會一樣--

各臣的腦袋嗡嗡作響,他的聲音不斷的不斷的回響:

『試試看吧,各臣。』

弦震動的清脆聲波。

咻!在凱反應過來前一支箭筆直的略過各臣身邊瞄準颯子!凱一回頭,立寒正放下她的弓,而各臣的李唐高高舉起,颯子的慘叫聲和辰藍的唉嚎,凱再度回頭--

箭被李唐撥開,沒有命中颯子的要害,嗜血的箭尖依然劃破了颯子的右肩讓她右手一沉差點放開辰藍,好在辰藍早已緊緊攀在颯子身上。血濺到東橋上,溫腥的甜味四散,立寒再度張弓。

「住手!」

已經沒這個必要;眼看接近了中架頂部颯子放開了左手,飛撲到中架上的兩人灰頭土臉的翻了好幾個滾卻不敢多作停留的起身跑向西樓。在剛剛颯子飛躍的天域留下了一道軌跡,是線,在月光下閃著不易察覺的白輝。

「厲害。」立寒難得由衷的說並收起了弓,完全不理會豎著眉怒瞪她的凱。

「各臣!」凱怒氣沖沖的拉住各臣的手:「妳剛剛爲什麽不阻止立寒!她差點殺了颯子!各臣、各臣,妳有沒有在聽?各臣!」

各臣這才恍若大夢初醒,略帶驚恐的看著凱,這樣的表情又塞住了凱的話。剛剛各臣的眼神讓凱陌生,讓她想到某個人,是誰、是誰?一時之間她想不起來,只知道各臣被動搖了,深深的。

『沒差啦,就像狩獵一樣。』

不,我不要這種心態。

「立寒,下次不要輕舉妄動。」「喔。」「妳不要敷衍我,各臣!喂!」凱不悅的對著轉身走進東樓的各臣大喊,猛然間她想到那個眼神像誰了。

是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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